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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阿嫣仍未多瞧谢珽,回身跟玉露、徐秉均一道将药材迅速收起,而后拎在手里出了客栈。

  外头冬阳和暖,柳丝枯淡随风。

  阿嫣来时穿了件鸳鸯锦的轻软斗篷,不浓不淡的红黄交织成锦,帽兜上出了薄薄的一圈柔软风毛,被日头照着,衬得脸颊格外白腻秀致。她走得有点快,斗篷摇曳,蝴蝶金钗上流苏微晃。

  见谢珽在青帷马车旁驻足,伸了手臂过来,似是要扶,她瞧都没瞧,只拽住铜环扶手,提裙踩凳进了车厢。

  谢珽手里落空,不由抬目瞧她。

  阿嫣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只低声道:“这车厢实在逼仄,怕是委屈了殿下。且徐家弟弟并无马匹,无端被我牵累走这一趟,总不能靠两条腿过去。”

  “都骑马吧。”

  谢珽说着,朝几步外的侍卫比个手势,那侍卫会意,忙向徐秉均拱手道:“公子若不嫌弃,请乘这匹马。”

  徐秉均朝阿嫣递个眼神,示意她放心,而后道了谢翻身上马。

  谢珽亦乘马而归。

  临行前,随行的徐曜快步上前,附耳同他说了几句。谢珽听了不由皱眉,让他将客栈掌柜请到府里以备问话,别太声张。

  ……

  回府的路上,徐秉均愤愤不平。

  谢珽夹动马腹赶到最前面,挑开了老太妃那辆华盖车的侧帘。

  老太妃横他一眼,“你进来,我有话说。”

  恰好,谢珽也有话说。

  他催马贴近,伸脚踩住车辕,一个旋身就钻了进去。车厢宽敞,铺得厚软奢华,他坐在最外侧,道:“祖母还不信?”

  “自然不信!”

  老太妃将先前查的那些消息尽数说了,又道:“我原是怕你不信,才亲自跑这趟,想让你当场瞧清楚。楚氏今日应变镇定,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心里总得有数。”

  谢珽闻言,不由皱眉道:“仅凭这点就横生怀疑,祖母此举未免轻率。”

  “是你昏了头!那徐风眠是什么人,皇帝的太傅,那些臭毛病都是他教的。这小子在京城里荣华富贵,放着清福不享,无缘无故就跑来魏州从军?还不是想窥探内情。”

  谢珽闻言,几乎想扶额。

  得知徐秉均的身份之后,他便让徐曜去寻掌柜询问详情,那小子的身份举动没半点可疑之处。徐家虽是太傅,却是因书画精绝才得两代皇帝赏识,朝政上全然不及吉甫。

  皇帝纵要安插眼线,陪嫁的仆妇丫鬟,乃至车夫马奴,管事庄头,哪个都能传递消息且不引人注意,何必派那么个炮仗似的毛头小子。

  这件事委实是老太妃草木皆兵。

  方才不便说的话,此刻尽可详细道出。以谢珽治军掌政、统御眼线的条理,说话少了顾忌,每一条摆出,皆足以辩驳猜疑。

  老太妃若还有疑虑,亦可深究细推。

  到最后,反将老太妃问得哑口无言,辩不出半个字,半晌才道:“这样说来是我多想了?”

  “杯弓蛇影。”谢珽见她总算不钻牛角尖了,遂将话锋一转,“祖母平素在府里安养,不太留心外头的事。这些消息,不知是谁同您说的。”

  老太妃愣了下,才道:“我自己察觉的。”

  语气实在太过刻意,谢珽立时察觉不对,甚至轻易猜出了告密者的身份。

  他也不戳破,只肃容道:“并非孙儿多疑。楚氏嫁来之前,陇右刘獬就唆使出替嫁之事,后又派人行刺,处心积虑挑拨离间,欲令朝廷对河东用兵。如今再生事端,未必不是有人存心误导,其心可诛。”

  语气极为郑重,似要追究到底。

  老太妃听得脸色微变,忙道:“她是好心,就是怕府里又出岔子,想着防患于未然,没那些歪心思!”

  谢珽闻言,心中已是洞然。

  外头车夫收缰,马车徐徐停稳,王府到了。

  ……

  阿嫣进府时,察觉老太妃有点变化。

  不像先前咄咄逼人了。

  莫非是自知理亏?

  很快,她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

  进厅奉茶之后,徐秉均也不肯入座,只朝身居尊位的两人拱手为礼。而后,将前来魏州投军、帮着打听装裱铺子、采买药材等事尽数说出,末了腰身挺直,道:“这些事,若你们不肯信,尽可遣人查问。楚姐姐不愿添麻烦才如此安排,怎就招来了猜疑?”

  老太妃的脸色尴尬而难看。

  她既已被谢珽说服,先前查到的蛛丝马迹亦化为泡影,自然不好在此刻强撑,更不负最初的盛气凌人。

  见少年穷追不舍,哪怕被他气得心肝乱颤,也还是得强忍着服个软,道:“是我误听消息,失于轻率,错怪了王妃。”说着话,朝身旁嬷嬷递了个眼色。

  嬷嬷遂缓声道:“太妃原也是为王府着想,才操心这些。今日奔波得十分劳累,便由奴婢代为施礼致歉吧。”

  说着话,似欲上前行礼。

  阿嫣哪能真的受礼?

  毕竟是长辈,能削去不可一世的气焰,服软认错便可,若真施礼致歉,反倒要说她做晚辈的轻狂无礼了。遂起身道:“祖母既已辨明清白,孙媳岂敢放肆?只不知是误听了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