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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还是说她真就只是失忆了?

  这是沈采采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当然,她现在的怀疑也是基于她对皇帝这个心机屌的某种程度上的信任:皇帝甚至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失忆的事情,难道真就一点都看不出她和原主之间的区别吗?

  与其说是没看出来,倒不如说是她和原主之间并无区别,又或者说她其实就是原主.....

  ******

  皇帝在偏殿换下了那一身早便睡皱了的常服,重又换上明黄色的龙袍。

  一左一右两个年轻宫人半跪在地上替他整理袍角,皇帝则是舒展双臂,微微阖目,径自在心里想着事:郑启昌和郑家肯定都不能留了,正好东奚山上那刺客和郑启昌有些关系,倒不如直接把这谋反大罪扣上去,如此也算是让郑启昌“求仁得仁”,也省得再多事。不过,郑启昌到底是首辅,朝中也有不少人,这事真要办可能也不能太急。

  至于百日乐这毒.....

  其实,他也想过把百日乐的毒直截了当的告诉沈采采。但是,他舍不得。

  如果这毒能解,那是再好不过,自然也不必把这事告诉沈采采,让她跟着提心吊胆;如果这毒解不了,那他也希望沈采采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里能够过得自在快活些,不必为着生死之事而惶恐。如果可以,他宁愿让自己一个人去承担那些烦恼与痛苦,只求沈采采这一辈子都过得快快乐乐,再无烦忧。

  更何况,哪怕自己不说,沈采采总有一天也会自己想起来的——如果百日乐的药效没有变的话,八月左右她应该就能全都记起来了......

  想到这里皇帝阖着的双目终于重又睁了开来,他侧头看了边上的周春海一眼,冷冷道:“让暗卫出京跑一趟,把贺家师兄弟给接回来,朕有事要吩咐他们。”

  周春海立时便垂首应了一声是,心里却是暗暗的算了算时间:贺家师兄弟之前为着地震防疫的事情离京,现下人都不知哪里去了,若是真要叫人回来,且不提找人耗费的功夫,这路上来回,最快也要四月底了。

  想到这里,周春海又悄悄的看了眼皇帝波澜不动的的神色,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心下隐约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昨日里郑首辅与皇帝究竟说了什么,陛下这都和皇后娘娘睡了一晚,虽说没“那事”,可按着以往的经验来说也应该高兴些了啊。怎么,皇上这模样看着反倒像是压着一肚子的火?

  因着马上就要早朝,一行人也没有多耽搁,周春海不敢多想,只得拿出千般的小心来,先服侍着皇帝上朝去了。

  ******

  很快便是天亮了,郑家上下却因着皇帝夜里驾临郑家的事而一夜都没休息好。

  不仅是郑启昌和郑夫人,就连之后从郑启昌嘴里得了真相的郑婉兮都跟着一晚上没睡好。

  直到此时此刻,郑婉兮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皇帝那样厌恶郑家,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皇帝那样厌恶郑家却会在沈氏时候娶她入宫的真正原因——父亲为了皇后之位而谋害沈氏,所以皇帝干脆便成全他,把他最想要的给他。然后,在父亲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再抽身拿走父亲的一切,将郑家满门族诛,用郑家所有人的血来平息他的愤怒。

  自然,这还是不够的,匹夫之怒尚且要流血五步,更何况天子之怒呢?

  所以,他还要把郑婉兮这个郑家的罪人放在身边,用郑婉兮来提醒自己曾经的失去,用折磨郑婉兮来饮鸩止渴。

  想到这里,郑婉兮不由苦笑起来:她曾经还怜悯沈氏,觉得她是被皇帝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装出来的模样给蒙骗住了,那样可怜可笑。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真正可怜可笑的只有自己而已。皇帝他或许是真的爱沈氏,爱到了疯魔的地步,以至于沈氏死后他便再没有真正走出来。

  郑婉兮心知:哪怕自己现今重生来过,但沈氏也早已经中了毒,也就是说郑家一直走在原先的道路上,一条注定通往血海和刀山的道路。

  郑婉兮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梦里那望不见边际的血海,情不自禁的喃喃道:“不行.......”她有幸重生,绝不是为了再一次目睹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绝不是为了再经历一回那样的痛苦。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百日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毒,而且现在还没到最后的一百日,也就是说还没有道真正毒发的时候,百日乐并不是不可解决。

  郑婉兮用力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唇瓣上血肉模糊,但她的眼睛却忽然亮了一下。

  对了,还有那个人!

  那个人一定可以解百日乐的毒!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听说家里正在给老婆烧便当,我也不干了,要罢工!

  作者:别呀,你看女配的重生还是有点用处的啦~

  下面一章感觉有点卡,希望今晚不会太迟吧。建议大家早睡早休息,明早起来看。

  第53章 却话当年

  皇帝下朝之后便去寻沈采采吃早膳。

  沈采采回笼觉才睡醒, 不过还是有些懵,由着清墨把自己从榻上拉起来,然后又被一群宫人服侍着换了一身素色的便服, 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

  一直等到收拾整齐了的她在皇帝对面坐下的时候, 那飘到九霄云外的神志重又回来了。

  沈采采打了个哈欠,用手托着腮, 然后才抬起眼去看对面正抬手替自己舀热汤的皇帝。她困得很, 忍不住嘟囔着和皇帝抱怨了两句道;“你走之后我闭着眼睛躺了好久才睡着,这才没睡多久, 又被你吵起来了!”

  皇帝看着她那细细长长的眼睫轻轻颤着,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跟着痒了起来。不过,他嘴里却没什么好话,淡淡的回了一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难不成是打算睡醒了吃午膳?”

  沈采采被噎了一下,只好用那又圆又亮的杏眸去瞪皇帝。

  皇帝神色从容,似是半点也不在意,顺手便把手上才舀出来的一小碗野山参炖鸡汤递过去:“喝点热汤暖一暖,朕特意叫人给你炖的。”

  沈采采起床气还没消, 矫情得很, 半点也不肯令皇帝的好意, 一撇头就道:“早上喝什么鸡汤啊?腻腻的......”

  皇帝一顿, 这便转手端了一碗菌菇鲜鸡粥递到沈采采面前:“那就喝鸡粥吧。”

  沈采采哼了两声,鸡蛋里挑骨头:“心情不好,想吃甜的。”

  皇帝从善如流,这便将红豆莲子粥递给她:“那就喝粥吧。”

  这下, 沈采采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推拒的词句,只得恹恹的接了那碗红豆莲子粥,一口两口的喝着,感觉心好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皇帝倒是很体贴的模样:“这回为着南地水灾的事情提早回来,倒是有些对你不住。这样,这次南地的事情解决之后,你要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朕再带你去便是了。”

  沈采采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把手上的瓷碗搁了下来,托着腮叹了一口气:“可我现在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当初她天天想去东奚山,每天掰着指头算日子,结果去了一趟东奚山,第二天就遇着刺客,皇帝的腿也摔断了,她还得天天给人做活拐杖。现在想想,正所谓是“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好,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为了她这条小命着想,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过日子好了。

  皇帝见状也没有多劝,只是又给她夹了一块山药糕,道:“朕记得你挺喜欢这个的。”

  沈采采喝了小半碗的热粥,起床气也渐渐消了一些,这会儿再见着皇帝这做派,真是十分的不自在:“你怎么忽然就......”她斟酌了一下,觉得说温柔或是古怪不足以完全概括皇帝此时的行为,于是便道,“忽然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